重建

最近常跑慈濟醫院台北分院，意外發現地下一樓的阮義忠攝影展。

這個展以九二一後學校重建為主題。

我一開始就不小心把整個參觀路線倒著走，先是一幢又一幢嶄新的校舍，孩童在鏡頭前的推擠笑鬧；然後是辛苦的營造工程，鋼構工事，火花四濺，孩童在帳篷下用膳。

眼看也差不多快看完了，突然發現，這是第一次，在看到九二一這字眼的同時，沒有觸目驚心的大樓倒塌，沒有隆起的操場跑道，沒有哭天搶地淚流滿面泣不成聲。

然後，我走到入口處的最後一件(或應該說是第一件)，高視角，偌大校園，僅剩地面殘跡，空蕩蕩一片，中間一條大道向遠方臨時校舍直直而去，一個老師的黑色背影，不大不小，在這大道正中央，她背著雙手，背著鏡頭，直挺挺站著，遠遠望向茫茫廣場。她就這麼站著，眼前茫茫一片，什麼都沒有，除了等待重頭開始的一切。

我站在這「最後」一件作品前，不可抑遏地一直哭一直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