紐約黑街與繁華大道

二月一日，被編派了一份工作，在紐約夜測，凌晨零時至六時。

跟我同車的是兩個印度年輕人。

第一個晚上，在布朗區，燈光昏黃。

我問他們，這地方是不是安全？沒有肯定的答案。

於是，我們就躲在車裡工作，以策安全。



突然尿急，我要求下車解決。


不知道出去會不會有危險，拉車門、踏上地面之前，我留了一句話：｢This is the first step of mankind…｣

阿姆斯壯登月之時是怎麼說的我不知道，但他們都知道我的比喻，笑了。


下車才發現，找不到黑暗角落。路燈照得到處鵝黃。

往前疾行了幾十米，轉角處發現一片開闊工地，仍然一片鵝黃。顧不得許多，站到一堆建材前就扯開拉鍊。

車子在不遠處來來往往，還有一兩個人影在走動。

這一泡尿似乎並不如想像中危險，只是一片開闊，誰都看得到我在幹好事。



回到車裡，我說：｢Everybody is watching me pee.｣



我在紐約亂撒尿已經不是第一次，剛來的頭一個月，在公寓屋頂工作時，就被迫在屋頂的女兒牆邊尿尿。在台灣都不曾這麼幹，因為我們會下樓去跟屋主借廁所。在這裡，沒辦法，他們就是這麼亂來。


後來，我們發現布朗區蠻安全，三更半夜的，還是會有些霓虹燈地段有商店營業、有人車來往。下車工作時，走在街頭上，膽子也壯多了。


二月五日，夜班結束。


今天，臨時又被要求支援白天路測。地點在曼哈頓區，第五大道與第七大道之間。中間經過百老匯，我看到｢Lion King｣與｢Mama Mia｣大型廣告高掛牆上。


我第一次來到這裡。同車是老美，一白、一黑，他們很友善地介紹一些地標給我看。

｢除夕倒數的地點就是這裡，彩球大概掛在這棟頂樓的天線鐵塔，不是這棟就是那棟。｣

｢This is the heart of the whole world, hun?｣：我恭維了一句。

抬頭可見波浪狀的大型電子看板，豔麗的圖案在上面同步且迅速地起伏流過。狹窄的馬路邊行人熙來攘往，偶有一兩輛腳踏車在車流之間亂竄。來來往往的行人裡，總有警察在巡邏或指揮交通，馬路邊有施工圍欄，圍欄盡頭立著比人還高的塑膠錐，錐口白色煙霧蒸騰。

這是時代廣場？我沒看到廣場啊，就是一條馬路，不過好像是個三叉路口。

任何對紐約的第一大城名號有所想像的台灣人，來到紐約恐怕都要失望。這裡頂多就是台北。


今天，倒不至於太失望，畢竟兩個月前經過幾次了，在曼哈頓南邊，看著狹窄街道與行人三三兩兩，心想，像新竹文昌街，很親切。


至今沒發現有哪個地方像高雄，開朗、悠閒、陽光。倒是十年前在洛杉磯好萊塢大道與日落大道的咖啡座之間，有我懷念的高雄的樣子。


一直在提醒自己，可別大頭過度，用台灣的熱鬧繁華，看輕這裡的一切。紐約這大城，人文薈萃，絕對有不可輕看之處。


｢Lion King｣與｢Mama Mia｣，讓我想起，一定要帶妻小來見識百老匯音樂劇的排場。

車旁竄過的腳踏車，則勾起我對九一一的想像，那天，這裡曾經是怎樣的慌亂與無助？


隨手亂寫，抱歉。

喔，今天還經過傳說中的中央公園以及洋基球場，以後進去逛過再說。